为什么中国在创新上总是滞后?
理查德·福罗里达
盖洛普的民意测验显示,超过半数的美国人认为中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经济体;越来越多的评论员估计,到2030年,中国会超越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甚至有人预测,到2016年,中国就将实现这一超越。
那么,中国经济的发展和转型究竟能有多快,它才能真正转变为由创新驱动的经济发展模式呢?
《华盛顿邮报》最近的一篇文章中写道,作为中国的顶尖投资者,徐小平觉得,“中国在这一代人中不会出现像史蒂夫·乔布斯或者比尔·盖茨那样的人物,”。他预计,中国经济真正转变成由创新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至少还需要20年。
可以确定的是,中国现在制定的政策正在向着这一方面倾斜,政府加大了在大学和科研方面的投资,以优厚的条件吸引海外的研发中心。可以说,中国的创新水平已经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
最近,我和克利夫兰州立大学的同事夏洛塔·梅兰达、钱海峰(音译)共同完成了一项研究,我们认为,中国要成为创新之地,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我们的这项研究发布在期刊《环境与规划》上,主要调查了中国主要地区的知识经济状况、大学毕业生和创意阶层的比例、高科技产业的发展水平、大学的科研水平以及所有这些因素对于区域经济的影响。运用结构方程模式这种统计学方法,我们得出了不同时期这些因素的数据,并对它们单独和结合起来对经济产生的影响作出了分析。
首先,中国的知识经济分布相当地不平衡。在地理分布上,大学毕业生和创意阶层较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更为集中。(上图和下图是由扎拉·马西森提供的图表,它显示了中国主要地区人力资本、大学毕业生和创意阶层的分布状况)
大学毕业生和创意阶层大部分都集中在三个城市:北京、上海和天津。较之中国的其他城市,这些“明星城市”都以拥有好大学和高城市化水平著称(城市化水平70%或者更高)。北京在这方面遥遥领先,超过20%的成年人拥有大学学历,每10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属于创意阶层。上海和天津在这两项数据上稍逊一筹,在这两个城市中,大概15%的成年人拥有大学学历,创意阶层人数的比例仅为5%。不过这三个城市的数据都远远低于发达国家城市的水平,许多发达国家城市的创意阶层比例达到了30%、40%或者更高。
在将知识资产(比如大学毕业生和创意阶层)转化为经济产出的道路上,中国仍然面临相当的困境。中国发展的高科技高价值产业高度集中在北京、上海和天津三座城市。纵观中国的大部分地区,人力资本和这些地区发展高科技产业并带动经济发展的能力没有很大的联系。这和美国及其他发达国家有着显著的不同,在这些地区,人力资本、科学技术是创新的重要驱动力。
综上所述,中国仍然是一个工业化国家。如果以发达经济体的标准来看,中国的人力资本和创意阶层比例仍然非常小,并且过分集中于三个“明星城市”地区。这些地区的发展又相对独立,它们的人力资本和创新能力在整体上没有惠及到其他地区和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更为严重的是,中国整体的科技和经济发展似乎与人力资本以及知识资产之间呈现出脱节的现象。所以,在将现行的工业化发展模式转变为知识经济的过程中,中国将面临相当大的阻碍。
所以,徐小平的看法是对的,中国完成其经济转型,或许还需要几十年的时间。